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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近瓦窑堡：转折关头，谁主沉浮(zhǔchénfú)

■解放军报记者 赵倩(zhàoqiàn)

瓦窑堡革命旧址(jiùzhǐ)。常浩浩 摄

视频：《用云端视角打开黄土地上的昨天(zuótiān)、今天和明天》

古籍载(zài)：“瓦窑堡，在安定东三十里。元初建，因山为堡”。

瓦窑堡，见证着一段“很(hěn)短的历史”——从1935年11月7日至1936年6月21日，短短7个(gè)多月，这里曾是中共中央机关(jīguān)所在地。

这(zhè)，又是一段(yīduàn)“很长的历史”——不到8个月的时间里，党中央在这里开展了(le)一系列重要的革命(gémìng)活动。会期9天的瓦窑堡会议上，党确立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方针，为实现土地革命到抗日战争的伟大转折奠定了牢固基础。

数百年来不曾闻达于四方的瓦窑堡，在80多年前，成为中国(zhōngguó)命运脉搏的扣弦之地。在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(guānjiànshíkè)，中国共产党人率先擎起抗战(kàngzhàn)大旗。

抵御外侮，浴血奋战。从瓦窑堡出发，中国共产党领导(lǐngdǎo)的(de)红色铁流以决胜千里的气魄走向抗日战场，取得伟大胜利。

转折关头，谁主沉浮？草木蔓发时节，记者来到了瓦窑堡这座红色之(zhī)城，探寻中国共产党如何在此汇聚起我们这个民族、这支(zhèzhī)军队的(de)磅礴伟力。

党看到(kàndào)了什么，我们这个民族、这支军队就看到了什么

暮色苍茫中，亮起灯火的(de)窑洞，仿佛巨人睁开了眼睛。

“瓦窑堡革命(gémìng)旧址”的那一排窑洞前，毛泽东同志铜像(tóngxiàng)巍然矗立，眺望远方。

站在铜像前仰望，记者不禁想，那时中国共产党人眼中的(de)远方，是一番怎样(zěnyàng)的景象？

“起来！不愿做奴隶的人们……”1935年，电影《风云儿女》的主题歌《义勇军进行曲》，传唱大江南北。日本侵略者越过长城南下，制造华北事变企图进一步吞并中国，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。反抗？投降？还是游移于(yú)两者之间？面临亡国灭种(wángguómièzhǒng)危险的每(měi)一个(yígè)中国人、每一个政治派别，都(dōu)在思索怎么办。

拉开历史(lìshǐ)的长镜头，瓦窑堡会议是黑白(hēibái)底片上不可忽视的显影。“关键时刻，中国共产党人登高望远(dēnggāowàngyuǎn)，看到(kàndào)了挽救民族的时不我待，看到了一致抗日的人民呼声。”一同参观的子长市党史研究室主任刘海珍向记者感慨道。

党看到了什么，我们(wǒmen)这个民族、这支军队就看到了什么。

时为燕京大学教授(jiàoshòu)的著名哲学家张东荪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个动向，率先在《自由评论》杂志发表文章，断言这是(zhèshì)中国共产党政策转向(zhuǎnxiàng)的标志，热情洋溢地欢呼：“这是何等转向，这个转向是何等光明！”

正是在中国共产党倡导(chàngdǎo)建立的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(qízhì)下，全国人民义无反顾投身到救亡图存的洪流之中。

寻访毛泽东旧居，书柜中(zhōng)的一沓报刊和信件吸引了记者的目光。

“在你们身上(shēnshàng)是寄托(jìtuō)着人类的光明和幸福的未来……”一封当年全国学生界写给中共中央的来信，今日读起来依旧让人热血(rèxuè)澎湃。透过历史的云烟，记者仿佛看到了他们眼睛中闪烁的理想光芒。

一面(yímiàn)鲜红的(de)(de)抗日旗帜在陕北的土坡上冉冉升起，高高飘扬于正在承受着苦难的中国大地(dì)。鲁迅先生激动地公开表示：“中国目前的革命的政党向全国人民所提出的抗日统一战线的政策，我是看见的，我是拥护的，我无条件地加入这战线。”

“起来(qǐlái)！起来！起来！我们万众一心……”激昂的旋律从窑洞飘向全国，激荡起救亡图存的希望。一位学者认为，抗日战争(kàngrìzhànzhēng)可以较好地解释中(zhōng)华民族认同感的由来，也可以很好地解释，为何在内忧外患的变革中，中国人民选择将命运(mìngyùn)托付给共产党。

时间大踏步向前，我们党(dǎng)始终在眺望远方，指引着一个民族的(de)方向与梦想。

继往开来，砥砺前行。刘海(liúhǎi)珍清晰记得一个特殊的历史时刻——2012年，习主席在参观(cānguān)《复兴之路》展览时首次提出并阐释中国梦，当时的新闻画面一直刻印在刘海珍脑海。虽然还(hái)不曾去过国家博物馆，刘海珍却常常在网上(wǎngshàng)“云游”《复兴之路》数字博物馆。

“正是有(yǒu)了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，‘不愿做奴隶的人们’站起来、富(fù)起来、强起来。迈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，我们(wǒmen)这一代人要作出无愧于历史的应有贡献。”刘海珍说。

时代(shídài)的变革(biàngé)，以另一种方式呈现于瓦窑堡革命旧址纪念馆讲解员魏娟(wèijuān)眼前。这些年，往来参观的军人换上了新的臂章、佩戴着勋表，炯炯有神的眼眸焕发着朝气蓬勃、昂扬振奋的新风貌。

魏娟告诉记者，她越来越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(de)责任：“我所看到和讲述的，不仅(bùjǐn)是馆内这400多件文物背后的昨天，更是我们这个民族、这支(zhèzhī)军队继往开来的今天和明天。”

在纪念馆的登记册上，有一位(yīwèi)营长的名字。他在一次“寻根行”中来到陕北，走进了(le)瓦窑堡。他所在的陆军某旅“红一营”，前身是(shì)一支在抗战烽火中屡立奇功的英雄部队。

“中共中央在瓦窑堡会议中写下的(de)万字长文，适时提出了党(dǎng)的策略路线。”让这名营长(yíngzhǎng)记忆犹新的，是纪念馆内展示的《中央关于目前政治形势(zhèngzhìxíngshì)与党的任务决议》，“党明确了方向和目标，我们这支军队就明确了任务书和路线图。”

10年前，“红一营(hóngyīyíng)”官兵举着火红的战旗，在纪念中国(zhōngguó)人民抗日战争(kàngrìzhànzhēng)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式上，接受了党和人民检阅。

“今天，新时代(shídài)改革强军已经进入第10个年头，我们的大考还在继续！”在崭新的历史方位和时代坐标中，“红一营”官兵正以(zhèngyǐ)时不我待的紧迫感(jǐnpògǎn)阔步向前。

党指向哪里，人民军队就奔赴(bēnfù)哪里

距瓦窑堡100多公里的延川，红军东征革命(gémìng)纪念馆坐落于此。沿着展厅缓步浏览，一张作战路线图出现在记者(jìzhě)眼前。

淡黄色的图纸上，穿过九曲黄河，一个个红色箭头恰似一把(bǎ)把铁血利剑，倾斜着插向(xiàng)东岸——瓦窑堡会议后，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(xiānfēng)军在党的号令下挥师东征，东渡黄河打通抗日路线。

这张作战路线图，也让列兵袁博记在了心里。读大学(dàxué)期间的每个假期，来自陕西延安的袁博都会探访(tànfǎng)家乡周围的红色地标，红军(hóngjūn)东征的行迹曾是他的“打卡地”。

幸运的是，报名参军的袁博来到了陆军(lùjūn)某旅“红一连”。向记者讲起英雄先辈时，他满是骄傲：“我们连队的前身(qiánshēn)是红军队伍里的工兵连，曾在东征渡河(dùhé)时连续奋战两天一夜。”

是什么指引着这支(zhèzhī)部队一次次毅然决然地冲锋，舍生忘死地前进？最初，这个(zhègè)问题常常萦绕在袁博心间。

“当看到连队荣誉室里的另一幅行迹路线图时，我心里有(yǒu)了答案。”袁博(yuánbó)告诉记者，那张图上，一条(yītiáo)由南到北、从西到东的红色曲线串联起了“红一连”从江西诞生后一路走到今天的蜿蜒行迹。

两幅路线图在(zài)袁博眼前交织，生动诠释了这支队伍“从哪里来”，又在党的带领下(xià)“向(xiàng)哪里去”。“在党的领导和指挥下，这支队伍迎着抗日战争的炮火(pàohuǒ)，闯过解放战争的硝烟，最终奔向了胜利。”袁博说，如今，他们又听党指挥一路向东，在新驻地(zhùdì)扎下根，并随时准备听从党的号令，奔赴下一个“战场”。

从纪念馆出发，汽车在一眼望不尽的(de)连绵峁梁中前行(qiánxíng)，浩浩汤汤的黄河终于出现在眼前。

指导员钞富康陪同记者一同来到了渡口，他(tā)所在的(de)武警榆林支队清涧中队，驻地正在附近的小城。钞富康告诉记者，每年的红色教育活动中，中队官兵都会循着红军(hóngjūn)东征的足迹前往各个渡口，触摸昔日的抗战之光(zhīguāng)。

微风轻拂河面(hémiàn)，流淌的(de)清波将记者带回了80多年前的那个深夜。潜伏多日的红军乘着羊皮(yángpí)筏子和简陋木船，在湍急的河道中躲避着漂浮的冰凌，奋力冲向对岸。

站在西侧与对岸的逶迤群山(qúnshān)隔河相望，记者忽然想到，当日隐蔽渡河，将士们是如何凝聚成一柄锐利的刃(rèn)，一鼓作气刺向敌人？

“一往无前的(de)冲锋号，其实早在(zài)大家心中(xīnzhōng)吹响了。”钞富康说，延安时期，党中央就用一部电台指挥千军万马。“嘀嘀嗒嗒”的电报声，就是毛主席和党中央的号令，全党全军同志都无条件地执行。

“无论号角(hàojiǎo)还是电波，它们都紧紧联系着党和军队，蕴藏着胜利的密码——党指向哪里，人民军队就奔赴(bēnfù)哪里！”

党的不懈奋斗(fèndòu)，正引领着这片大地走进新的春天

堡，是黄土高坡(gāopō)上常见的地名。在贫瘠(pínjí)的土地上，先民筑起庇护生命和希望的土墙，围起一座繁衍生息之所。

而今，掩映(yǎnyìng)在黄河西岸、陕北群山之中的瓦窑堡(wǎyáobǔ)，被时代赋予新的生机和活力——

当年红军眼中的黄土沟壑已经褪去了荒凉，公园绿地、休闲廊道遍布(biànbù)，“推窗见(jiàn)绿、出门入园”变成(chéng)现实；节能型建筑、智慧停车场拔地而起，居民生活更加便捷；斑驳的煤油灯成了博物馆的展品，一座座风力发电机将山(jiāngshān)峁上的劲风转作万家灯火……

中央红军到达(dàodá)瓦窑堡时，这(zhè)支衣衫褴褛的(de)队伍，还不为这里的人们(rénmen)所了解。一个月后，相信“自己的队伍来了”，乡亲们为红军筹粮700石、蔬菜8万斤，缝制衣服3000套。周恩来在石碾道里抓起一把米感慨道，这小米能养活中国革命。

为中国人民谋幸福、为中华民族谋复兴而不懈奋斗(fèndòu)的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，因人民的信赖和支持，在这片大地上不断(bùduàn)走向胜利。而今，党的不懈奋斗，正引领着这片大地走进新(xīn)的春天。

沐浴着暖阳，记者在(zài)延安的街巷里缓步徐行。

忽然间，孩子们的欢笑声飘入耳中，前方不远处，坐落着一座(yīzuò)希望小学。身穿“水兵服”的学生在校园里(lǐ)奔跑着、雀跃着，校服背面，一双红色的手托起(tuōqǐ)了“希望”二字。

来自五湖四海的(de)人们托举着革命老区的孩子们，这其中就有海军官兵。一位学生告诉记者，今年的海军节，她和(hé)同学们应邀登上了海军舰艇，和官兵们一起(yìqǐ)升国旗：“收到我们的礼物(lǐwù)后，海军叔叔还回赠了舰帽和舰徽。我的梦想是成为人民海军的一员！”

黄土与(yǔ)蓝海，孩子们的世界因这个时代而色彩斑斓。

夜晚的灯火亮了起来，记者沿着延河河畔继续向前(xiàngqián)。各具特色的小吃店里传来(chuánlái)不同食材的香气。这里不仅有子长煎饼、荞麦饸(hé)饹等当地特色美食，还有经营咖啡、比萨、海鲜、火锅等餐饮的店铺。借由味觉和嗅觉，这里的人们与遥远的四面八方产生着交集(jiāojí)。

遥想当年，奔赴延安的热血青年背着行囊、拄着拐杖，在崎岖(qíqū)难行的黄土地上(shàng)艰难跋涉。今天，南泥湾机场在这片土地上投入运营，跑道上起降的飞机，将天南海北的人们和这座红色之(zhī)城联系在一起。

“从很早(hěnzǎo)的古代起(qǐ)，我们中华民族的祖先就劳动(láodòng)、生息、繁殖在这块广大的土地之上……中国是一个由多数民族结合而成的拥有(yōngyǒu)广大人口的国家。”1939年，毛泽东在窑洞里挥笔写下《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》，深刻揭示了中华民族的内在联系和整体性。

无论过去还是现在，祖国(zǔguó)的每一步前行，都蕴含着民族的磅礴伟力。

无锡与延安合作建立的人工智能算力中心投入运营，革命老区的数字(shùzì)经济发展开启了新篇章；一处生态公园里，全国各地的游人在这里聆听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——子长唢呐的天籁之音；来自全球苹果(píngguǒ)优生区的陕北苹果搭乘物流(wùliú)快车(kuàichē)，抵达北京、上海(shànghǎi)甚至新加坡、越南……

举目四望，记者眼前(yǎnqián)已不仅仅是一片历史底蕴深厚的故地，而是(érshì)中国式现代化大棋局上的一个(yígè)生机勃勃的节点。今天，祖国的任何一个地方都(dōu)与外界产生着愈发紧密的关联，每一个地区的发展都离不开团结奋斗的力量。

“瓦窑堡会议旧址”墙外的那个石碾子还在，碾盘上被碾压过的时光，如同金子一般地闪耀着历史的光点。每当处在国家和民族的重大关头，每当处在建设(jiànshè)和发展的关键时期，我们(wǒmen)党总能与时俱进地提出科学的路线(lùxiàn)、方针和政策，凝聚起攻坚克难(gōngjiānkènán)的磅礴力量。

回望历史、面向未来，新的波澜壮阔的伟大征程正在我们面前展开。“善于用党的奋斗目标鼓舞人(rén)、激励人、感召人”，调动(diàodòng)(diàodòng)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，心往一处想、劲往(jìnwǎng)一处使，我们一定能够立于不败之地，中华民族复兴的伟业一定能够实现。